听完付航的脱口秀,那些被岁月尘封于记忆深处的童年往事,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,一波又一波地朝我心头涌来。其中,关于童年时我所养的那条串串的回忆,恰似一部五彩斑斓的影片,在欢笑与泪水交织的画面中徐徐展开。
约摸一岁半的时候,母亲怀抱着一只黄色的幼犬踏入家门。那小家伙浑身毛茸茸的,恰似一团温暖的绒球,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宛如晶莹剔透的黑宝石,镶嵌在它那憨态可掬的小脸上,模样可爱至极。母亲将它轻轻放在我面前,让我为这个小生命赋予一个专属的名字。彼时的我,对娃哈哈的 AD 钙奶情有独钟,痴迷到近乎疯狂的程度,“哈哈” 这个名字便不假思索地从我的口中蹦了出来。说来也奇妙,这小狗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着特殊的情感,每当我们呼唤 “哈哈” 时,它总会欢快地摇动着那毛茸茸的尾巴,迈着稚嫩的小短腿,如一阵疾风般迅速地奔至我们身旁。那萌萌的姿态,宛如一位降临人间的小天使,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无尽的欢乐。
小时候的记忆,恰似一幅破碎的拼图,零零散散地散落于时光的角落,关于哈哈的那些回忆,也只是些模糊不清的片段。那时,母亲饲养了一群鸡,家中每天都有新鲜的鸡蛋。可我对鸡蛋并无太多好感,在母亲严厉目光的逼迫下,我才勉强妥协,吃掉蛋清,然后把蛋黄留给哈哈。村里的人看到这一幕,总会酸溜溜地说道:“这哈哈的命可真好,连狗都有鸡蛋吃。” 每听到这样的话语,我的内心便如被塞入一团乱麻,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厌烦之情。在我眼中,哈哈是我最亲密的伙伴,是我生活中那微小而确实的幸福,他们又怎会懂得我们之间那深厚的情谊呢?
时光如白驹过隙,眨眼间我便两岁了。母亲整日在田间辛勤劳作,忙于务农,实在无暇顾及调皮捣蛋的我。于是,经过与村里小学老师们长时间的沟通协商,母亲决定将我送进村里的小学。老师们对我这个小不点儿并无太多苛求,只希望我能在学校里乖乖听话。每天放学回家,那是我一天中最为期待的时刻。刚走到家门口,哈哈总是第一个冲出来迎接我。它那兴奋不已的模样,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之中。它会围绕着我不停地欢快转圈,热情地舔舐我的裤腿,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,仿佛在倾诉着它一整天对我的深深思念。那小小的身影,承载着我童年时期最温暖的慰藉,宛如冬日里的暖阳,照亮了我幼小的心灵。
在学校里,我开启了知识探索的奇妙之旅,认识了不少新字。一次赶大集,母亲给我买了一盒彩色粉笔。从此,这盒粉笔便成了我的珍贵宝贝。我常常手持粉笔,在地上或者墙壁上书写那些刚认识的新奇文字。哈哈呢,虽然它看不懂这些奇怪的符号,但它总会静静地趴在我身旁,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懵懂。在它那纯真目光的注视下,我感觉自己仿佛成为了世界的中心,我所做的一切都变得趣味盎然,而哈哈就是我最忠实的观众,默默地陪伴着我度过每一个充满童真的瞬间。
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清晨,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屋内,我被一阵轻微的动静从睡梦中唤醒。起身查看,只见哈哈不知从何处叼回了一只野兔子。那兔子在它嘴里,已然没了一丝生机。母亲看到后,将兔子收拾干净煮了,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用兔肉。我在吃的时候,不忘把骨头扔在地上给哈哈。哈哈开心地啃着骨头,尾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,那欢快的模样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满足。那时候的时光,简单而纯粹,快乐无比,没有丝毫烦恼与忧愁,只有我和哈哈的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。
然而,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得如昙花一现。三岁时,父母决定带我到镇上去读书。这对我而言是一个全新的开始,但对于哈哈来说,却是命运的转折点。由于家中无人能照料它,无奈之下,父母只能决定将它卖给别人。我仍清晰地记得那一天,哈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祥之兆,害怕地躲在床底下,无论如何都不肯出来。大人们为了把它弄出来,哄骗我说哈哈生病了,要带它去打针。那时我年幼无知,便信以为真,跑到床底下去呼唤它。哈哈是如此信任我,听到我的呼喊,它没有丝毫犹豫就跑了出来。可迎接它的,却是一个冰冷的铁笼子。那一刻,它眼中闪过一丝惊恐,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离别之时,它异常安静,仿佛已经默默接受了这残酷的命运。而那时的我,真的以为它只是去看病了,直到后来,我才知晓了事情的真相。那一刻,我的心像被重重地捶击了一下,一阵剧痛袭来,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。我就这样失去了我的哈哈,那个陪伴我度过无数欢乐时光的亲密小伙伴。
后来,我上小学的时候,父亲在工作的地方养了一条小狗。它浑身雪白,上面点缀着黑色的斑点,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,璀璨而迷人,父亲给它取名叫花花。花花也很喜欢跟着我,它的一举一动都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哈哈。它会在我写作业的时候趴在我的脚边,安静地陪伴着我;会在我玩耍的时候围绕着我奔跑嬉戏,那些场景和哈哈陪伴我的时光是如此相似。我时常暗自思忖,或许花花是哈哈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种延续吧,它带着哈哈的影子,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。可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,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得让人猝不及防。在我第二次暑假回去的时候,却听到了一个让我心碎的噩耗 —— 花花被一个喝醉的伯伯不小心坐到,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。那一刻,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,那些曾经和花花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,如同美丽的泡沫般在我眼前破碎消散。
又过了一年,父亲又养了一条全黑的小狗,取名叫黑黑。可我和它之间,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,没有那种心有灵犀的默契。它不会像哈哈和花花那样亲昵地跟随我,我也很少有想要喂它吃东西的念头。它就像一个陌生的过客,短暂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,却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。
有一次和母亲闲聊,母亲告诉我,她小时候也养过一条小狗。小狗的名字母亲曾经提及过,只是我现在已经忘却了。那条小狗误食了外公放置的老鼠药,母亲眼睁睁地看着它在痛苦中挣扎,那惨烈的画面深深地铭刻在母亲的心上,成为了她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。或许,小狗不想让母亲太过伤心,趁母亲不注意跑了出去,从此再也没有回来。母亲从中午一直寻找到夜晚,她那孤独无助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凉,可最终还是与它永别了。每一次回忆起这些,母亲的眼中都会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。
岁月悠悠流转,那些关于狗狗的回忆,无论是哈哈、花花还是母亲儿时的那只小狗,都如同夜空中闪烁过又消逝的流星,在我的生命长河里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痕迹。它们曾带来的温暖与欢乐,虽因命运的无常而被画上了句点,但那份真挚的情感却永远沉淀在了心底。
如今,每当我看到街边巷尾奔跑嬉戏的小狗,心中总会泛起一阵柔软的涟漪。那些与它们相伴的往昔时光,仿佛又在眼前鲜活起来,提醒着我,生命中的每一份遇见,每一段陪伴,无论长短,都是无比珍贵的馈赠。它们虽已离去,但那份爱与回忆,会在时光的磨砺下,愈发熠熠生辉,成为我人生中永不褪色的美好。